第二章，毛利大介的條件（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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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正是盛夏，但滿洲這不知名的荒山中，深夜的溫度還是很低。
毛利和科尼格已經回到偽裝成農舍的地面指揮部中，內山則被毛利派到了下面，監督凈化毒氣，以及打開第二層通向第三層的大門。他們並不知道，這道厚重的防火門，是遭受毒氣攻擊的朝鮮幫工的頭領鄭京宰，在最終被毒氣奪去性命之前，拼盡全身力氣用一根鐵撬棍從裏面卡住的。無論工兵在門外用錘子和鐵鎬如何敲打，大門依舊巋然不動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，但坐在指揮部中的毛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焦躁的情緒，連一向擔心時間不夠的科尼格，似乎是受了毛利的感染，現在安靜地躺在臨時搭起的行軍床上。
毛利正在吸煙，科尼格擡起頭看了看毛利，問道：“毛利大人不休息一會兒嗎？”
“擔任一線指揮官，熬夜不算什麽。萬一發生緊急情況的話，還可以迅速做出反應。再說明天這個時候，我們多半已經在安全地帶了，到時候有的是時間睡覺。”
“您說的是啊，真佩服您的體力和定力呢。”
毛利只是哼了一聲，並沒有回答。
“在下其實也很想睡覺，但總還是覺得有些擔心啊。”
“還擔心什麽？”
“入夜的時候，門口的哨兵不是遭到槍擊了麽？”
“嗯，這個事情確實有些令人掛懷。”
“毛利大人您也覺得有些擔心吧？”
“不瞞你說，這確實是目前讓我比較在意的事情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“敵人的目標如果只是騷擾的話，不會只發動這麽一次襲擊，應該還會四處放冷槍的，要是這樣的話，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。可是現在的情況是，敵人只發動了一次偷襲，直到現在還是鴉雀無聲，沈默的敵人才最可怕啊。現在基地的守備隊一直處在緊張的戒備狀態，一旦疲勞時敵人突然發起攻擊，就有點麻煩了。”
“到底是什麽人呢？蘇聯的游擊隊？還是美國的傘兵？”
“根據我的分析，外面的敵人不管是什麽人，他們很可能是混入地下的滲透分子的同夥。發動試探性攻擊，其實是向裏面的同夥發出的信號。”
“接下來會很麻煩嗎？”科尼格又有些緊張了。
“路易，你又在擔心了吧？”
“是啊，忍不住在緊張。畢竟我經歷的陣仗還是太少啊，之前一直坐在中立國安靜的銀行辦公室裏，關於這場世界大戰的信息，基本都是從報紙和廣播中獲得的。我是到了滿洲以後，在新京下榻時才第一次經歷了空襲啊，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害怕呢。”
毛利在黑暗中露出不屑的微笑，但他的語氣並沒有改變，平靜的說道：“擔心是正常的，不過相信對方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果斷地使用毒氣彈鎮壓滲透分子，大概以為我們的大部隊還在下面彈壓，外面槍聲一響，我們就會自亂陣腳吧。既然發現我們的防禦無懈可擊，可能也猜到滲透部隊已經被鎮壓了，所以才按兵不動等待時機。這樣也說明敵人只是小股部隊，無法與我們正面抗衡。”
“那敵人是不是在等增援部隊？”
“有可能。不過雖然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基地，但是如果沒有火炮和火焰噴射器之類的重裝備的話，三天之內別想攻下來，再說附近還有要塞‘一七七六’，隨時可以獲得一個大隊的兵力做支援。根據報告，蘇聯紅軍的機械化兵團距離我們至少還有一周的路程，更不用說這附近的道路要麽已經布雷，要麽就不適合戰車通行。周圍也沒有適合大規模空降傘兵的地方，而且這一帶關東軍部署的防空作戰部隊還沒有散，想空降的話，傘兵落地之前就能消滅一大半了。”毛利侃侃而談，似乎是胸有成竹。但他並沒有提到並木中尉早前匯報過的事情：基地的防禦工事明顯準備不足、不明身份的大型飛機在附近出沒，以及由於洪水暴發，I實驗區與要塞“一七七六”之間的路上聯系已經中斷了。
科尼格似乎也不知道這些事情，聽毛利講完後，他好像也放心了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說道：“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鬼地方，夏天的夜晚也會這麽冷。那些敵人現在大概正淋著雨躲在樹林裏吧，希望他們得肺炎才好。”
“對了，路易，你從來沒說過你與讀書會合作是想獲得什麽呢。像我的要求就很簡單，比起當軍官，我其實更適合當一個商人，因為我堅信以後將是經濟的力量統治這個世界，什麽民族啊，宗教啊，信仰啊，統統都要為錢讓路！讀書會給了我這個機會實現幹預世界進程的夢想，所以當機會到來時，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合作。那你又是為了什麽呢？”
“哈哈，我可沒有大人您這樣的雄心壯志，我一輩子和錢打交道，不過經手的都是別人的錢，大概我也是為了有一天能數自己的錢才加入組織的吧？”
“你這樣說就太不誠懇了，路易。”看來毛利對科尼格的回答不是很滿意，“據我所知，組織只會對有野心的人拋出橄欖枝，普通的專業人士根本不會被吸收進組織高層從事獨當一面的工作的，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為組織工作，還以為自己真是那些名義上的雇主的員工呢。”
“果然被您看破啦，哈哈。”科尼格打著哈哈說道，“我加入讀書會確實是有一些想法的，不過跟大人您比起來，實在是不值一提。”
“說來聽聽嘛。”
科尼格意識到，毛利是在沒話找話，雖然表面上一如既往的鎮靜，但毛利似乎正在等待什麽事情發生。
“這個嘛，”科尼格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，“我其實也是有一些條件的。咳……哎呀，已經這麽晚了？”他看了看手表。
“黎明就要來了。”毛利說道，語氣中似乎別有深意。
話音剛落，從基地門口方向傳來了密集的槍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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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利和科尼格已經回到偽裝成農舍的地面指揮部中，內山則被毛利派到了下面，監督凈化毒氣，以及打開第二層通向第三層的大門。他們並不知道，這道厚重的防火門，是遭受毒氣攻擊的朝鮮幫工的頭領鄭京宰，在最終被毒氣奪去性命之前，拼盡全身力氣用一根鐵撬棍從裏面卡住的。無論工兵在門外用錘子和鐵鎬如何敲打，大門依舊巋然不動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，但坐在指揮部中的毛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焦躁的情緒，連一向擔心時間不夠的科尼格，似乎是受了毛利的感染，現在安靜地躺在臨時搭起的行軍床上。
毛利正在吸煙，科尼格擡起頭看了看毛利，問道：“毛利大人不休息一會兒嗎？”
“擔任一線指揮官，熬夜不算什麽。萬一發生緊急情況的話，還可以迅速做出反應。再說明天這個時候，我們多半已經在安全地帶了，到時候有的是時間睡覺。”
“您說的是啊，真佩服您的體力和定力呢。”
毛利只是哼了一聲，並沒有回答。
“在下其實也很想睡覺，但總還是覺得有些擔心啊。”
“還擔心什麽？”
“入夜的時候，門口的哨兵不是遭到槍擊了麽？”
“嗯，這個事情確實有些令人掛懷。”
“毛利大人您也覺得有些擔心吧？”
“不瞞你說，這確實是目前讓我比較在意的事情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
“敵人的目標如果只是騷擾的話，不會只發動這麽一次襲擊，應該還會四處放冷槍的，要是這樣的話，也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。可是現在的情況是，敵人只發動了一次偷襲，直到現在還是鴉雀無聲，沈默的敵人才最可怕啊。現在基地的守備隊一直處在緊張的戒備狀態，一旦疲勞時敵人突然發起攻擊，就有點麻煩了。”
“到底是什麽人呢？蘇聯的游擊隊？還是美國的傘兵？”
“根據我的分析，外面的敵人不管是什麽人，他們很可能是混入地下的滲透分子的同夥。發動試探性攻擊，其實是向裏面的同夥發出的信號。”
“接下來會很麻煩嗎？”科尼格又有些緊張了。
“路易，你又在擔心了吧？”
“是啊，忍不住在緊張。畢竟我經歷的陣仗還是太少啊，之前一直坐在中立國安靜的銀行辦公室裏，關於這場世界大戰的信息，基本都是從報紙和廣播中獲得的。我是到了滿洲以後，在新京下榻時才第一次經歷了空襲啊，現在回想起來還會害怕呢。”
毛利在黑暗中露出不屑的微笑，但他的語氣並沒有改變，平靜的說道：“擔心是正常的，不過相信對方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果斷地使用毒氣彈鎮壓滲透分子，大概以為我們的大部隊還在下面彈壓，外面槍聲一響，我們就會自亂陣腳吧。既然發現我們的防禦無懈可擊，可能也猜到滲透部隊已經被鎮壓了，所以才按兵不動等待時機。這樣也說明敵人只是小股部隊，無法與我們正面抗衡。”
“那敵人是不是在等增援部隊？”
“有可能。不過雖然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基地，但是如果沒有火炮和火焰噴射器之類的重裝備的話，三天之內別想攻下來，再說附近還有要塞‘一七七六’，隨時可以獲得一個大隊的兵力做支援。根據報告，蘇聯紅軍的機械化兵團距離我們至少還有一周的路程，更不用說這附近的道路要麽已經布雷，要麽就不適合戰車通行。周圍也沒有適合大規模空降傘兵的地方，而且這一帶關東軍部署的防空作戰部隊還沒有散，想空降的話，傘兵落地之前就能消滅一大半了。”毛利侃侃而談，似乎是胸有成竹。但他並沒有提到並木中尉早前匯報過的事情：基地的防禦工事明顯準備不足、不明身份的大型飛機在附近出沒，以及由於洪水暴發，I實驗區與要塞“一七七六”之間的路上聯系已經中斷了。
科尼格似乎也不知道這些事情，聽毛利講完後，他好像也放心了，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說道：“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鬼地方，夏天的夜晚也會這麽冷。那些敵人現在大概正淋著雨躲在樹林裏吧，希望他們得肺炎才好。”
“對了，路易，你從來沒說過你與讀書會合作是想獲得什麽呢。像我的要求就很簡單，比起當軍官，我其實更適合當一個商人，因為我堅信以後將是經濟的力量統治這個世界，什麽民族啊，宗教啊，信仰啊，統統都要為錢讓路！讀書會給了我這個機會實現幹預世界進程的夢想，所以當機會到來時，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合作。那你又是為了什麽呢？”
“哈哈，我可沒有大人您這樣的雄心壯志，我一輩子和錢打交道，不過經手的都是別人的錢，大概我也是為了有一天能數自己的錢才加入組織的吧？”
“你這樣說就太不誠懇了，路易。”看來毛利對科尼格的回答不是很滿意，“據我所知，組織只會對有野心的人拋出橄欖枝，普通的專業人士根本不會被吸收進組織高層從事獨當一面的工作的，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為組織工作，還以為自己真是那些名義上的雇主的員工呢。”
“果然被您看破啦，哈哈。”科尼格打著哈哈說道，“我加入讀書會確實是有一些想法的，不過跟大人您比起來，實在是不值一提。”
“說來聽聽嘛。”
科尼格意識到，毛利是在沒話找話，雖然表面上一如既往的鎮靜，但毛利似乎正在等待什麽事情發生。
“這個嘛，”科尼格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，“我其實也是有一些條件的。咳……哎呀，已經這麽晚了？”他看了看手表。
“黎明就要來了。”毛利說道，語氣中似乎別有深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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